chapter 104

　　南忘也透过车窗瞥了眼纹身店的广告牌，又低头沉默了一瞬。

　　“苏心，还记得那晚答应跟我去一个地方么？”他语气淡淡，眼底却暗流涌动，无声而澎湃。

　　苏心惊愕:“你说的就是这里么？”

　　南忘执着的问:“如果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永远只属于我的烙印，它擦不掉，洗不掉，更丢失不了。你愿意么？”

　　不，这太疯狂了。

　　假如……两个人有天分手了，那岂不等同于心口上抹不掉的伤疤和讽刺的记号？

　　苏心如遭雷击。

　　她想，若非两人的感情到了生死不离的深度，绝不会因为一时昏头做如此疯狂的事情。

　　他们之间的感情没那么深；还没爱到要死要活的那一步；更没到生要同衾，死亦同穴的地步。

　　沉默之际，南忘的手机铃声，像一道警铃般敲在彼此的心头上。

　　他看了眼来电，微微一僵，很快抬头看向苏心，“你好好考虑，我去接个电话。”

　　没等苏心回答，已经打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。

　　初冬的冷风涌进车厢，苏心打了寒噤。车门很快又被关上，阻挡了冷风的入侵。

　　她盯着车窗外的灯影憧憧，不禁想起苏衡的话:男人不用手段，那是因为没人值得用，不是不懂。当有了真正在意的东西，自然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。

　　当时她说了什么，才让苏衡如此断言？

　　“哥哥，我是喜欢过柳天野，也仅止于喜欢。他假装跟别的女生交往来刺激我，逼我就范，试图让我臣服他。可连感情都算计的人，我真不敢想，还有什么是不能耍手段得到的？”这是她说给苏衡听的。

　　当初并不认同他那番话。此时，苏心想来竟觉得非昔是今。

　　南忘讲电话时，眸光始终停留在车窗上。因为贴了单向透视膜，他根本看不见里面。可不知为什么，似乎能感觉到苏心在盯着他看。

　　他一手插在裤兜，微微低着头，脚下踢踩着一片枯叶。

　　“Tik，爸爸和妈妈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。当然只是意见，也很清楚你不会听我们的。”他不语，耳边流窜着飕飕的风声，夹杂着乐雅平静的语调。

　　他猛地踢了下地面，冷风卷着枯叶打着旋，飘向路中间。

　　“妈妈，我都懂。可我忘不掉那个亲眼见到自己母亲惨死，依旧不哭不闹的女孩。十六年过去了，我在人群里，能一眼认出她。”南忘苦笑，“或许这世界上很多的人和事，都是一早安排好的，天注定的。”

　　“Tik，我们很担心你。你爷爷听说你的事，也急慌慌的结束了旅行。你爸爸不说，不代表他不担心你。”乐雅的语气焦灼又急切。

　　南忘又瞟向车窗，猜测着苏心的表情。

　　他微弯着唇角，自暴自弃的说:“妈妈，假使举头三尺有神明，我愿意替南家承担所有罪孽，让一切都报应在我身上好了。”

　　“Tik！你这么说考虑过爸妈的感受吗？”乐雅爱子心切的责怪。

　　南忘怔然:“对不起！”

　　他结束了通话。

　　苏心已经打开车门，来到他面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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