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14

　　苏心登时僵住，很快回过神来，又开始惶惑无主。

　　听来电铃声，是南忘的电话。

　　她极力克制自己要冷静，然而手心已经泛起冷意。

　　此一时彼一时，如今这一通电话，并不是暗无天日里的一缕微光，而是横空打来的一记闷棍。

　　不禁觉得荒谬，还伴随着无厘头的恐惧。

　　“哥哥！哥哥！”她像受到惊吓般尖叫。

　　苏衡闻声迅速而来，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。

　　他一边扣着衬衣的纽扣，一边焦急地问:“苏苏，怎么了？”

　　苏心呼吸急促，头晕打颤。

　　“手机……拿走！”她艰难地恳求，咬着惨白的唇，惶恐的表情，空洞的眼神，像极了受惊的小鹿。

　　苏衡一怔，拿起手机看了眼——深爱的人。

　　他眸光一紧，想不到苏心会对他的电话避若蛇蝎。几乎不假思索的扬手丢出窗外。

　　屋里重新回归安静，苏衡蹙眉走向前，轻轻抱住她，低喃道:“苏苏，我该拿你怎么办？”

　　意料之中，得不到回答。

　　“他，对你真的这么重要么？”苏衡低哑的嗓音，响动在廖寂的室内。“重要到装聋作哑，重要到忽视曾经受过的病痛和折磨都是拜他们一家所赐。”

　　苏心紧紧地抠住他硬实的背部，一言不发。

　　“那些黑暗的、肮脏的、卑鄙龌龊又见不得人的东西，我不想一一摊开在你面前。其实，你都明白。是不是？”他继续问。

　　苏心的情绪恢复平静，淡淡地问:“为什么我有着这样不堪的身世？”

　　“你见哪个真正活得舒心了？”苏衡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，难受的滋味无法言喻。

　　不过是命运弄人，无一幸免。

　　他想有些痛苦，用一辈子都无法修补。

　　她的敏感，无疑是童年阴影带来的后遗症之一，破碎的童年，曾受过的病痛煎熬。没有父母照拂的孩子，童年严重缺失，造成人格障碍。

　　遑论她捱不住残酷的折磨，连他自己不也同样没有安全感。一个人时焦虑、不安。疯狂的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，寻求心理慰藉。那种感觉像沾染上美丽而邪恶的罂粟花一样，上瘾到停不下来。

　　然而无论需索多少爱，依旧被骨子里潜伏的不安全感所支配着。内心深处仿佛有个无穷无尽的黑洞，填进去再多，依然无法得到满足。

　　他仿佛活在人世之外，无法融入正常的人际、伦理关系。

　　所以，不知何时……

　　他对她产生了畸念，那种罪恶感让他孤独而痛苦，心底却又不可遏止的跳跃着禁忌的兴奋和刺激。暗夜里激烈的心跳，火烫的血液，颤抖的身体……

　　一切一切让人感到万分惶恐，他开始害怕哪天会控制不住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。

　　只好不停地麻痹内心，要放过自己，放过她。理性的跟她保持距离，一天比一天沉默。

　　无论如何，起码表面上要做到像个正常人。或许时间久了，一切都会归于平淡……

　　“人生是苦海嘛，谁活得都不容易。我明白。”苏心摸索着走到书桌前，抓起包，往里塞东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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