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59

　　苏心喝完水，依旧疼的剧烈颤抖，曾经所有承受过的苦难，在这种疼痛面前，都显得无足轻重。

　　哪怕昏睡几秒，也已经成为奢侈。心里不停的祈求着，让她昏过去，即使死去，也好过每分每秒受刑般的清醒。

　　南忘从身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，如瀑的冷汗浸透了两人身上的睡衣，以及身下的床单。

　　“我去洗手间。”苏心轻轻挪动了下身体。

　　南忘放开她，随之起身扶起她，“让我抱你过去？”

　　苏心拒绝: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
　　虽说两人是男女朋友，也赤.裸相对过，却还没亲密到去洗手间也不避讳的程度。

　　苏心努力站起身，又艰难的挪动双脚，走了两步，然后软软的滑坐在地毯上。

　　那感觉真不比在胸口扎几把刀，来的痛快些，双膝的连接处，仿佛插满了细密的钢针，每走一步，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痛。

　　“苏心，别逞强了。”南忘快速抱起她，往洗手间走去。

　　把她放在马桶旁边，才转身走出去，又帮她阖上门。

　　南忘倚着洗手间的一侧墙壁，内心震痛不已，血液呼呼的往头上涌。

　　他一直在打听医生，无论能不能治好，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，他也感恩上苍。

　　眼下她又失明，原有的计划只能作废。痛苦难捱的何止是她，他又何尝不是分秒煎熬。

　　苏心从洗手间出来那刻，整个人晃了晃，直接失去意识。

　　再次醒来，她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。

　　“苏心，醒来了？”熟悉的嗓音，熟悉的气味，瞬间填满肺腑。

　　她张了张嘴，发不出声音来，努力清了清嗓子，才嘶哑着喉咙问:“嗯，我怎么在医院里呢？”

　　南忘叹了口气，疲惫道:“你都睡两天了，真怕你一睡不醒。”

　　苏心愣住半晌，她怎么会睡这么久？

　　南忘把病床摇起来，端着水杯给她喂水。

　　她喝过几口，轻轻移开头，问:“几点了？”

　　南忘放下水杯抱紧她，轻声道:“快天亮了，外面又下雪了。”

　　因为睡太多，苏心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，恍惚间仿佛又重生了一次。

　　她绽开懒洋洋的笑，紧紧抱住南忘，轻声念道:“南忘，这一生一世我都赖着你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南忘微微一怔，也缓缓笑开，他打趣道:“你脾气这么坏，也只能赖我。”

　　苏心甚是无语，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。

　　彼此沉默一瞬，南忘担忧的问:“还疼吗？”

　　苏心笑着摇摇头，紧紧地靠在他怀里，静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。

　　“据说，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，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，是彻心彻肺的疼。很多蝴蝶都是在羽化的过程中，痛的死掉。无论多么渺小的生命，都值得敬畏。有挣扎才会痛苦，有痛苦就能变得更加坚强。”她轻柔细语，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。

　　南忘望着点滴架。病房里那一大片阴冷刺眼的白色，狠狠地闭上眼睛。

　　他想说，你不需要坚强，你有我。

　　可是，他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。

　　“大摄影，你不说今天下雪吗？给我拍组美照好不好？”苏心表情殷切的恳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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