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出手

　　此时天色已经大明，田间农夫已在耕作，男男女女欢声笑语，谩骂之音，皆有之。柯镇恶是本地人，虽就已不回嘉兴，双目又瞎，但是仍熟悉道路，随行随问，顺利来到了之前和郭芙约好的一间小破茅屋里。

　　“大公公，你回来啦！”郭芙叫道。

　　“恩”柯镇恶点点头，武三娘上前急切地问道，“前辈，不知你是否见到我丈夫和女儿？”

　　“你丈夫倒是没见到，至于你女儿....哎！”一声长叹，足以说明一切，武三娘顿时不语。

　　而程英与陆无双听到这个噩耗，双双痛苦不已。正值此时，忽听外面有人笑道，“柯大侠，李莫愁前来拜访，不知来得是否是时候？”音若银铃，既脆且柔。

　　“不好，我中了李莫愁的计了！”柯镇恶懊恼，大叫道，“芙儿，你好好照顾他们，我去会会李莫愁！”

　　说完蹿出门去与李莫愁战作一块，不过柯镇恶远非李莫愁对手，若非顾忌郭靖黄蓉夫妇，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了。

　　郭芙见柯镇恶落入下风，连忙出门，招呼随行的双雕协助柯镇恶，从左右分攻李莫愁，如此一来，李莫愁被牵制，一时难以取胜，心中焦急，害怕郭靖黄蓉夫妇在附近，到时找来坏了她的好事。

　　于是打定主意速战速决，闪避数次，拂尘一扫，打在雌雕左翼之上，雌雕一声哀鸣，几根长长的白羽从空中落下。

　　屋内其他人以为是李莫愁在双雕扑啄之下难以为继，俱都跑了出来。

　　李莫愁见机会难得，长袖挥舞间，三枚冰魄银针分别射向双雕和柯镇恶，银针去势极快，嗤嗤作响，从雄雕爪旁擦过，划破了皮，而后雄雕在郭芙的呼唤声中逃走了，借此之机，李莫愁一把将程英陆无双抓在手里。

　　一手抓着一个女孩，李莫愁正要对陆无双下杀手，却见其脖颈间系着一条锦帕，素底缎子上绣着红花绿叶，正是当年自己精心绣就，赠给意中人之物，不禁一呆，倏地收回掌力，欲另一人拍去，却见其也是围着同样的锦帕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
　　她心想，“他仍留着自己送的锦帕，是否对我依然有情？将锦帕一分为二，是否求我饶他后辈性命？陆郎啊陆郎，早知今日，又何必当初？”

　　“你们是谁？”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从远处而来，“你们是谁？这里是我家，你们来我家作甚么？”

　　众人各自对视一眼，还不曾回答，那小乞儿又道，“今日竟有如此多美人来我家，有大美人，还有小美人，小美人是来给我做媳妇吗？”

　　嗤的一声，一道银光闪过，却听，“啊”的一声，原来李莫愁心中不耐，赏了那小乞儿一根冰魄银针。

　　此时李莫愁被锦帕弄得不知如何处置二女，眼睛一瞟，但见郭芙小小年纪，却生的貌美如花，眉眼如画。心里一动，“这小美人生的这般貌美，将来定会招惹许多情债，不如将这美貌给毁了，省的害人害己。”

　　想到做到，李莫愁微微一笑，身形急射而出，却不料一白衣剑客突袭而下，挥剑把李莫愁挡开，不过明眼人一看，就知道此人不过是女扮男装。

　　“哪位高人驾到，请恕李莫愁有失远迎。”短短几招，李莫愁就知来人武功绝对不弱，心下戒备，出声问道。

　　“我以为只有丑八怪才会毁人容貌，没想到你长得不错，居然也干这种勾当。”白衣女子故作不解，随即露出恍然的神色来，“哦~我明白了，你一定是被男人抛弃，得不到男人的爱，所以才会这么偏激，对不对？”

　　她浑然不知自己正揭了别人的伤疤，饶是藏于暗中的亡小路，也不得不报以苦笑，看李莫愁的脸色，亡小路心里暗暗叫道，“大姐，你要打就打，可别再刺激这女人了啊！”

　　“你找死！”李莫愁怒道，正要攻上去，白衣女子却伸手叫停。

　　“别一上来就打架呀，一点女人味都没有，怪不得男人都不喜欢，我帮你打扮打扮。”

　　白衣女子说着，脚步挪移，来到李莫愁近前，只见她攻敌时，四面八方都是剑影，或五虚一实，或八虚一实。如桃林中狂风呼起，万花齐落一般。身子飘逸，宛若翩翩起舞。

　　李莫愁被晃的眼花缭乱，不觉之间身上道袍已被解了去，击出的一掌落空，拂尘也被对方扫落在地。衣袖被划落，前襟被挑开，露出大片雪白。

　　亡小路在暗处看呆了，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。

　　“你！”李莫愁遮好衣服，脸色羞红，看向黄蓉的眼神恼恨异常。

　　李莫愁心下已明白，自己不是那白衣女子的对手，当下看向那几个孩子，几步蹿了过去，一把扣住陆无双跟程英的肩头，白衣女子一看，脸色大变。

　　而远处一个不知何时，站在树梢上的男子突然出手，掌力成风，隐隐能看出金龙的影子。来势汹汹，李莫愁根本躲闪不及。

　　“不好！”亡小路大惊，也顾不得潜藏在暗处了，脚下运起自古墓中学得的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，瞬息之间来到李莫愁身前，一招大力伏魔拳法打将出去，拳上隐现金光。

　　“我在这挡着，你快走！”亡小路低声对李莫愁喝道。不待李莫愁回应，，又是一拳打出去，却是亡小路见对方掌势凶猛，一拳恐难以抵挡。

　　蹬蹬蹬蹬，亡小路一连退后四步这才止住身形，而来人却仅身子晃了晃，不曾退后半步。谁优谁劣，一眼便知。

　　来人见攻势被挡，也不再出手，只是站在那白衣女子身旁拿眼盯着亡小路。亡小路被对方看得发毛，于是便抱拳道，

　　“全真教掌教座下三代弟子亡小路见过郭大侠。”

　　是的，这人便是名满江湖的郭靖郭巨侠。那白衣女子便是黄蓉，传言黄蓉古灵精怪，看来不假，从这女扮男装之事上便可看出。

　　“爹！娘！”，这时一边被吓坏的郭芙才晃过神来，满脸欢喜地跑到郭靖黄蓉夫妇面前。

　　“娘，你要是晚来一会儿，可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。”郭芙扑在黄蓉怀里撒娇，黄蓉在旁好一顿安慰。

　　“原来是全真弟子，郭某早年亦曾受过全真马钰道长的教导，郭某托大，便叫你一声亡师弟，如何？”郭靖听得对方自报家门，于是满脸堆笑的回了一礼，只是眼中的戒备却不曾放下。

　　亡小路笑了笑不作答，只是眼神不时瞟向李莫愁，眼中的关切之意不言自明，一边的郭靖还不觉得什么，但聪明的黄蓉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意。

　　“亡师弟，郭某有一事不明，还望亡师弟告之。”

　　“郭大侠请说。”亡小路笑意盈盈的说道。

　　“亡师弟既是全真弟子，全真乃武林正派之首，这李莫愁杀人无算，为人狠辣，灭陆家庄满门，为何你却袒护于她？”郭靖是个直性子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

　　一旁的李莫愁也是眼中闪过疑惑神色。

　　“郭大侠，你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，你说李莫愁灭陆家庄满门，这不错。”说到这里，亡小路停了一下，又道，

　　“但这陆家庄与李莫愁之间乃是私怨，那陆展元先与李莫愁山盟海誓，后又弃她而去，与那武三通义女何沅君结为夫妇，害得李莫愁凄苦一生，从此性情大变，再者，李莫愁貌美，江湖中行为不规矩者甚多，死了也怨不得别人。此间孰对孰错，岂是我等三言两语能辨？”

　　“这，这，这不对！”郭靖无法辩驳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　　“哦？”亡小路一脸讶异，“小道说的哪里不对？是否郭大侠认为在下之言有误？不打紧，这是在下花费了大量银子从丐帮打听来的消息，事实是否如此，黄帮主回头一问便知。”（事实上是电视上看来的）

　　一旁的黄蓉见自家夫君被说得无从辩驳，急得满头大汗，于是便开口道，“亡师弟，不论陆庄主是否如你所说，李莫愁杀人无算却是事实，虽事出有因，但他们也罪不至死，且李莫愁所杀之人，无辜者甚众，我等除此邪魔，亡师弟当助我等才是。”

　　“这...”亡小路张了张嘴，却不知如何作答。半响才一脸坚毅道，“今日若杀李莫愁，先过我这关才是。”说罢还回头用眼神示意李莫愁先走。

　　黄蓉早料到他会有此言，便示意郭靖一前一后围了上去。见此，亡小路心中无奈叹息一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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