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学艺

　　铮~~

　　怡红院后院一个僻静的院子里，亡小路抚琴而坐，只是由这第一声便可知，其琴技不怎么样。也是，亡小路毕竟是刚学，哪能一下子就可以弹奏出美妙的乐曲。

　　这个院子很不错，宁静而致远。这是怡红院里最好的庭院，是王妈妈给自己留的住处，平素在阁楼那边有一个休息的房间，这个庭院才是王妈妈真正的住处，一般是不让客人来的。

　　像这样的院子，怡红院里还有好几个，只有那些头牌的姑娘和怡红院中名气极大的人，才能有机会住到这后院来。

　　那日告诉王妈妈自己要学艺的事情后，王妈妈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，然后带着亡小路来到自己的住处，亡小路见这地方环境不错，就在这里住了下来，毕竟学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，王妈妈的院子房间有好几个，也不怕多他一人。

　　从那日开始，王妈妈每天晚上教他琴艺半个时辰，画工半个时辰，早上教半个时辰书法，中午再教半个时辰棋艺，其余时候她都要到前院阁楼去照看生意的。

　　“亡公子，你为什么要学这个东西？”小宝在一旁问道，“你又不是那些姑娘家，学这个有什么用？”

　　这个小宝是怡红院中一个姑娘在接客时，不小心怀了孕生下的，原来大家都叫他二狗子，后来他长大了，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儿，叫小宝。

　　“....”亡小路无言的看着他，半响才道，“君子有六艺，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我虽然不是君子，但我有一颗追求君子境界的心。”

　　“数，我已经天下无敌了。礼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拥有的。御，我早已经拿到了驾照。那么还剩下乐、书、射。所以我才来这里学艺。”说完正准备拿手拨弦，

　　小宝又道，“那什么是‘数’呢？”

　　“‘数’就是用来记账的。”亡小路毫不犹豫的道。

　　“‘御’呢？”

　　“‘御’就是赶车用的。”

　　“‘射’呢？”

　　“‘射’就是用来打鸟的。”

　　“‘书’呢？”

　　“你哪那么多话，去去去，我还要练琴呢！”亡小路被他问得不耐烦了，挥手赶人。小宝不说话了，在一旁呆了一会儿，觉得无趣，只好自顾自的走了。

　　而亡小路已经进入了学琴的感悟之中，他细细体会每一根弦发音的不同，然后心里边记下来，只待留作他日琴技升华之底蕴。

　　随着亡小路手指翻飞，只听铮铮之音不断响起，大弦嘈嘈如急雨，小弦切切如私语，其实这都些都是假的，这又不是弹琵琶。这琴音听在耳中，给人一种古朴旷远、浑厚空灵、低沉、悠远，余音袅袅的感觉。

　　现在的亡小路弹的是开指小曲，自是没有高山流水那么意境深远，现在还是熟悉这七弦琴的时候，说实话，这声音难听得亡小路都后悔学琴了。

　　听着隔壁那个院子里传来的古筝声，亡小路心里边感叹，古筝多好啊！弦多，音域广，流畅性强。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，还是坚持吧，以后老了，弹弹琴，还可以修身养性，古筝就没这功能了。

　　铮~铮~

　　在亡小路弹得正兴起的时候，却听‘硿’的一声，吓了亡小路一跳，低头一看，琴弦完好无损，隔壁的古筝之音却已经停了。

　　过了没多久，院子里进来一个女子，二八年华，柔柔弱弱的，看着让人好生怜爱。对方进来后看了亡小路一眼，朱唇轻启，“公子，这琴不是你这样弹的。”

　　原来这人是住在隔壁院子里的，名叫琴卿，精通音律，是怡红院卖艺不卖身的姑娘。

　　今日她在院子里弹古筝，却没想到这边妈妈院子里有人在弹古琴，弹得难听至极，想必是个新人，这琴卿心绪被这琴音所扰，一时不慎，弦就断了一根。

　　抵不住心中的好奇，琴卿出门来到妈妈院子里，于是就见着了亡小路。

　　“哦？姑娘，在下初学琴艺，倒是让姑娘见笑了。”亡小路笑了笑，面露尴尬之色。

　　琴卿抿了抿嘴角，亡小路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笑意，一时间更加尴尬了。

　　琴卿见他神色尴尬，也不以为意，只是莲步轻移，来到亡小路身边，亡小路只觉香风扑面。

　　“公子，可否借琴一用？”琴卿看向亡小路，眼带询问之色。

　　“姑娘请！”

　　琴卿拿过那把七弦琴，轻轻抚摸着，“这可是妈妈最心爱之物呢！乃是取上好的梧桐木所做。”

　　这琴是王妈妈暂时借亡小路用的，他找人做的七弦琴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工。

　　“这确是王妈妈之物。”亡小路在一边附和道。

　　琴卿不再说话，来到案几旁，抚琴而坐。先是闭上眼睛，进行冥想，待睁开眼睛时，纤手已经开始拨动琴弦。

　　但闻琴声悠扬，如一条欢快的小溪，缓缓流出。琴声再次响起，亦扬亦挫，深沉，婉转而不失激昂。琴声委婉连绵，犹如幽谷中的山泉，缓缓流淌。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，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，柔美恬静，舒软安逸。

　　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难得几回闻。

　　一曲奏罢，心灵好似升华。亡小路沉迷了，这是一个琴艺不比王妈妈差的琴道好手。于是亡小路打定主意以后向她多多请教。

　　接下来琴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亡小路实际上的琴艺老师，因为她要比王妈妈有时间，几乎整日都在弄琴。外面阁楼里的那些客人，大部分都是来找姑娘满足肉-欲的，寻求精神满足的少有。

　　而王妈妈自然也是高兴无比，这样她银子赚到了，还不用那么累，当然必要的报酬，她还是没少了琴卿的，就在这样的情形下，亡小路的琴技如同坐火箭一般唰唰唰的飞涨。

　　过得几个月，亡小路在琴艺上算是初窥门径了，已经可以独自弹奏一些简单些的曲子，当然，他在几个月里最大的收获不是琴技的提升，而是心境的提升，这是最为难得的，两世为人，感悟自是良多，再经过这一番沉淀，可以说是心如止水了。

　　武学修到高深处便是看心境修养，如张三丰那般，便是心境修养有成的一代宗师。又如独孤求败，败尽天下英雄，悟出手中无剑，心中有剑的境界，非是心境修为高深者，无法体会个中滋味。

　　而亡小路，他在这几个月中，也感觉自己的武功瓶颈似有松动。

　　（欲知后事如何，请看下回分解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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