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你为什么回来
行程顺利进行着，最近天气也很好，晴空万里，云彩均匀分布，什么形状都有，路旁的树吖上几只小鸟欢快的叫着，一大早就开始亮嗓，不知道是在叫谁起床。
拍戏接近晌午。
“轩轩，我黑眼圈，你看。”楚子墨扒拉着下眼睑，整张脸皱巴巴的。
“眼霜。”许言洲把眼霜放在楚子墨眼前的桌子上。
我看向许言洲，人家问我又没问你，还会抢答了。
一旁的韩珂在跟顾明轩说话，没功夫搭理这边。
“让化妆师给你多盖盖，就看不出来啦。”我笑道。
楚子墨头一扭，不理我了。许言洲笑着摸摸楚子墨的脑袋，桌上的眼霜被楚子墨收进抽屉。
导演组订的外卖，大家吃完饭，继续拍戏，时间在繁忙中悄悄溜走，人走来走去，设备在眼前晃来晃去，演员表演时，所有杂乱的声音都安静了，没人敢来打扰。
“苏亦轩，郑姐刚刚发消息，让你忙完回趟公司。”许言洲开门进来，手上提着东西。
我回应完他，看自己的手机，关机了。今天忙得忘了手机的存在，自然顾不得充电了。
许言洲把东西放在化妆桌上，楚子墨扭扭捏捏，在那里坐立难安，时不时往我这边瞅瞅。
感受到来自某人鬼鬼祟祟的视线，我的注意被桌上的东西吸引，看向一副坦然自若的许言洲，再看看背对我的楚子墨，嘿，这俩小子，有鬼。
“什么东西，拿出来看看呗。”我走过去，伸手快碰到方便袋了。楚子墨见势，上去一把抱在怀里。
楚子墨心虚道：“没什么的，轩轩，郑姐找你有事，你快去看看吧，别耽搁了正事。”
我没收回手，屈指敲在楚子墨脑袋上，作出警告的表情，眼中恶狠狠。恐怕在小屁孩眼里，我就是顶着铜铃大眼的牛鬼蛇神。
许言洲抱胸，低首浅笑，白皙的皮肤透着健康的色泽，有种粉玉佳人的视觉感受。
我叉腰，说：“小屁孩，仗着有人宠你是吧，你给我等着！”放下狠话，拎包走人。
楚子墨看苏亦轩出了门，朝门口吐舌头做鬼脸。许言洲道：“好了，就这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他把方便袋里的奶茶取出来，插上吸管，送到生小气的楚子墨嘴边。
楚子墨一把抱住奶茶，猛吸一大口，瞬间能量加满，眉眼开始灿烂起来，他看向许言洲，笑得更开心。明亮的灯柱默默的散发光亮，照着相互对视而笑的两人。
打车到公司，郑华在办公室等我，一见我来，忙招呼我坐下，看她的样子，似乎有要紧的事情。还有两人在办公室，他们神色有刻意隐藏的慌张。
“郑姐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？”我忙问。
郑华放下水杯，把笔记本转向我，说：“看看吧。”
屏幕中，一男一女在咖啡厅的窗边拥吻。看角度，应该是出自狗仔队之手。画面中的女人看着很眼熟。
“这是江月？”我问。
江月是楚子墨新剧《针芒如风》的女主角，原本导演设定这部剧是双男主角色，可到快开拍的时候，又改了剧本，临加了女主。听小道消息，这个江月背后有关系，导演不敢得罪她身后人，便答应让她出演女主角。
郑华点点头，说：“没错，现在照片已经被娱乐媒体大肆宣扬，这是楚子墨的第一部剧，对顾明轩那边也是个很大的麻烦。这边与尚梵娱乐决定用新的内容转移媒体注意力，尽力压下热搜。”
我点头，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最近双男主题材比较火，网上有大波这方面的主流，楚子墨和顾明轩新剧的引流可以从这方面切入，至于江月，跟吴导商量一下，切掉。”郑华果断道。她从来都不喜欢靠关系入剧的演员，更何况，还给她带来这么大麻烦，新剧开播，最忌讳的就是演员谈恋爱，演员本身洁身自好还好，如果狗仔趁机扒出更多黑料，新剧不用开播评分，直接扑街。
“现在的观众对演员自身有很高的要求，可是个人都不可能完美。”郭晓璇说道。
我看向郭晓璇，她是负责运营方面的能手，对大众喜好有很深的研究，可以说，天天都在琢磨。
郑华看着我，等我表态。
“郑姐下的命令，我等必须完成啊。还好，关于女主的戏份都还没开拍，现在跟吴导商量还来得急，只是她背后的人，会不会影响到我们。”我顾忌的不是区区江月，而是让吴导妥协的人，这个人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。
郑华没立马回复我，而是转向我旁边的两人，说：“你们先出去吧，尽量把舆论压下去。多找些新剧片段，上发涨涨新剧热度。”
郭晓璇点点头，和另外一个女孩走了出去，路过我身边时，她看了看我，眼神不甚友善，让我感到有股傲气在眼前挥之不去。
“江月背后是华龙国际娱乐。不好搞，但里面我有认识的人，打算明天约对方坐坐，你也来。”郑华严肃道。
感受到气息的静穆，我举棋不定，道：“楚子墨那边可能离不开。”那小屁孩那么多事，离开自己可以吗。
郑华早料到苏亦轩会拿楚子墨做挡牌，说：“不是还有个许言洲吗，先让他顶着，塌下来找我。”语气决绝，丝毫不给我留步。
“好。”事到如今，只能应下。
离开公司，返回拍摄地，找到吴导，他已经知道了大体内容，毕竟网上传的沸沸扬扬，对他也是个头疼的问题。吴导对于处理问题的办法，犹犹豫豫的赞同了，想必，他也思虑了一下后果。
“你回来啦。”楚子墨看到苏亦轩，上前开始摇尾巴。
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，看着他一脸兴奋，脸上的妆容都没卸干净，“你想烂脸吗？”把他按回桌前，仔细给他卸妆，不放过一点缝隙。
楚子墨乖乖的一动不动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认真卸妆的苏亦轩，开口：“江月的事我看了，许言洲用他的关系，压下了几家娱乐媒体，本源虽然没找到，但热度降下点了。”
我听完，心里寻思，许言洲这人，还挺有手段。
“那要好好谢谢人家。”我擦干净最后一点，让他起身去洗脸。
楚子墨洗完脸，正要进化妆室，只见顾明轩和许言洲在过道里，两人在说着什么，声音他听不见。
“许言洲？”楚子墨耐不住性子，更看不惯两人站在一起，许言洲从来不会跟陌生人聊那么久。
顾明轩看着走来的楚子墨，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敌意。
许言洲微笑道：“苏亦轩回来了吧，你不去休息吗？”语气很温柔，像对待一个小孩子。
顾明轩点燃一支烟，任火一点点将烟烧得越来越短。
“咳咳，不去，我刚卸完妆，化妆师去别组了，轩轩帮我卸的，干净吗？”楚子墨扬起自己的脸，故意凑近许言洲，使顾明轩与许言洲之间的距离大了稍许。
许言洲摸摸楚子墨柔软的头发，柔声道：“干净。”
楚子墨一脸满意，看向顾明轩，眼神中是得意，还有丝丝炫耀。顾明轩不屑的一笑，痞里痞气的姿势依靠着墙，帅气逼人的面孔，让楚子墨一时没了气势。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小，而顾明轩越来越大，小巫见大巫，就这种感觉。
“轩，你别吓着他，楚子墨，这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，我在美国的朋友，顾明轩，原名厉明决。”许言洲向楚子墨介绍，再不表明身份，他怕自家小屁孩接下来不好好对待新剧了。
楚子墨回想起自家经纪人说过那个人，厉明决，这三个字，他刚遇到苏亦轩的时候，老是听她说起，每次她说出这个名字，脸上都会浮现温柔的笑容，那种笑容像烛光般温暖，仿佛能融化冰雪。
后来，他才知道，那是爱情，原来爱情里的笑容这么迷人，这么让人不忍离开。可是，之后苏亦轩就没再提起了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，让这个人从苏亦轩的世界里消失了呢。
楚子墨想不通，礼貌的向顾明轩介绍自己：“楚子墨，23岁，星座金牛，请多多指教！”伸手，等某人来握。这是苏亦轩教自己的介绍框架，每次用着都特别简便快捷。
顾明轩绅士的握了一下，视线转到两人身后。
我看着三人，感慨道：“害我在里面等了一大会，没想到错过一场认亲现场。可惜可叹啊。”阴阳怪气，用在这里恰到好处。
许言洲搂住楚子墨，朝我露出阳光般的笑容，说：“马上回去。走，小屁孩。”
楚子墨点点头，跟在许言洲身后。时不时回头看苏亦轩，看顾明轩没有走的意思，回了头。
“你跟许言洲不单单是朋友的关系吧。”我问。不经意看向他指间的香烟，已经快烧到手了。一把给他拍掉，拍出声响，他的手红了一片。
我耸耸肩，抱歉道：“不是故意的。”
顾明轩并不在意，从口袋拿出两根棒棒糖，一根递给我，另一根剥开，放入嘴里。
橘子味的，跟那小屁孩一个口味。
“说说吧，你们的故事。”我八卦之心开始蠢蠢欲动，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。
顾明轩勾起嘴角，平淡的说：“去美国后，在大学里认识的，他游戏做的不错，而我有资源，就这么认识了。”他说的轻描淡写，云淡风轻，像风一样，过后不留痕。
“既然如此，为什么回来？”我问。
顾明轩看向化妆室门口，嘴里的糖块慢慢融化着，“因为，他想家了。所以回来了。”
我看着他，问：“那你为什么回来？”这句话，我想问好久了，趁现在，没准他能回答我。
顾明轩看向苏亦轩，思绪被拉回来，问题兜兜转转，居然绕到自己身上，还是，这是苏亦轩的套路。
“因为…想回来。”顾明轩说，声音深沉。
我没再问他，“当初离开那里，是李叔说，你打算在美国发展，不想这边有牵连。”说完，迈步走向化妆室。身后的顾明轩，我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，更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，也许那个叫厉明决的不羁少年，还在美国，他还没没来，至少，眼前的顾明轩，他不是完整的厉明决，他无法做到以前的坦然。
化妆室沙发上，楚子墨枕着许言洲大腿睡得正香，许言洲看剧本，看得入迷，见我进来，眼神示意，算打招呼。我朝他笑了笑，从冰箱拿出一罐拿铁咖啡，坐到一边的沙发上，打开，小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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