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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第 30 章


贺兰辰率先反应过来,  他责备的看了一眼贺兰月,接着大步迎上前,向萧愈行礼赔罪“王爷…月儿口无遮拦,  我等下定好好责罚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兰月很少见到萧愈如此面色,怯怯的低下脑袋,  紧跟着道歉“愈哥哥对不起…我不是有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德叔还站在门外,瞧着眼前的场面不由叹气,  虽已过去十年,  但谢氏一族的惨案,仍然是萧愈心里最深最狠的伤疤,三百条人命,  那疼要烙在他身上一辈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提起往事,  德叔也不免伤感,他正想着要如何打圆场,却听见萧愈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贺兰盟主于本王有恩,  在本王心里你们如同亲人,本王自然不会因为一句实话而生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亲人二字,  贺兰月愣了愣,接着她垂下脑袋,  双眼通红“愈哥哥,  你既知道月儿说的是实话,  为什么还要与那个长公主亲近?明明是她,是她的父亲,害得你家破人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贺兰月!”贺兰辰闻言立即出言呵斥“你给住嘴!你再无法无天,我就给你送回幽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花厅里陷入寂静,  萧愈在贺兰月的问话中久久沉默,  德叔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接话,  贺兰辰在训斥过贺兰月之后,更是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萧愈。

        长久的寂静下,衬得贺兰月的哭声愈发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 德叔明显能看见,萧愈的脸色越加难看,他心里叹息月姑娘今日太不懂事,缕缕戳王爷伤疤,他走上前,哄孩子一样的劝道“月姑娘,我今日让厨房做了菊花糕,马上就要出锅了,我陪你一起去瞧瞧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旁的贺兰辰率先接话“好,好,我带她去。”他说着一把抓住贺兰月的胳膊,用力拽着她向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贺兰月脚下蹉跎几步,被贺兰辰抬手拍了一巴掌,更用力的将她拉出门外,德叔也在后面,紧跟着把贺兰月送出了房门,他看着贺兰兄妹越走越远的身影叹了口气,接着转身,看到花厅内萧愈一动不动的背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德叔有些心疼,想上前安慰,可他也了解萧愈最是好强的性子,犹豫半晌,还是叹气转身默默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霍刀从外面找过来,他站在萧愈背后“王爷,监牢那边已经布设好,只等鱼儿上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…还有长公主,刚刚宫里来消息说,长公主想见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愈闻言转身,霍刀瞧见他铁青的脸色,不由心头一跳,连忙谨慎起来,将近两米的个子,跟在萧愈身后,反而显得有些乖巧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愈进宫,不巧到未央宫时,遇上李琬琰去御极殿看望李承仁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得到消息立即回宫,但一入宫门,便感觉到气氛不对,下人们各个低声屏息,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走进寝殿,看到茶案旁的萧愈,他垂着头,把玩着她手中的茶盏,她虽瞧不见他眸底的情绪,但他眉眼之间的疏离十分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有些摸不着头脑,一下午的功夫,不知萧愈因什么心情不悦,明明晌午走得时候还好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劳王爷久等了。”李琬琰先开口,她一步步走到茶案前,在萧愈面前坐下,她近距离打量他的神色,更加确定他情绪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刚刚丞相进宫了,他和我说王爷打算十日后就处死唐德?”李琬琰试探着开口“王爷可想过唐德背后,也许还有什么人,十日里若从唐德口中审不出什么,太早杀了他有些可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永州官窑烧的盏子。”他不接她话,没头没尾的自顾自说了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闻言,目光落在萧愈的盏子上一瞧“王爷好眼力,这是去年永州刺史上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永州瓷闻名全国,这样通体雪白无暇的珍品,想必价格不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不知萧愈好端端为何说起一个盏子,闻言便道“王爷喜欢?永州刺史上贡了一对,还有一只新的没用,本宫等下命人送去王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愈闻言却是冷笑,他放下盏子,终于抬头看向李琬琰“本王见这盏子,便在想,你这些年,一定活得十分滋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愈话落,李琬琰愣了一愣,她意识到他的不悦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仅你活得滋润,你弟弟也活得滋润,你们李氏皇族,受着天下的供养,死后享着不尽的香火,就连你的父皇,残暴昏庸之辈,死后还能躺在金银宝器的陵墓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一句一句听着,脊背渐渐发僵,她不知道萧愈这一下午可是遇到了什么人,或是听到了什么话,明明上午的时候,他还愿意抱着她亲吻厮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虽然也想过,现下的安宁,是用肉体一时换来的,萧愈总有一日会腻烦,只是她没料到,萧愈的情绪会变得这么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愈?”李琬琰怔怔开口“你……可是我做了什么事,惹你生气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愈瞧着李琬琰面上一时生出的懵懂无辜,不由眯眸“你做过什么,难道自己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闻言也算了然,但同样不解,思绪飞快转动,她忽然想起昨晚哭着跑走的贺兰月,她是贺兰盟主的女儿,是萧愈恩人的女儿,想她昨晚受了委屈跑走,今日见到回府的萧愈,未必不会宣泄,一言一语之间,提起往事恩怨也是难免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可笑她这样的身份,太过敏感,她与萧愈之间,当真经不得一点风浪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愣了一阵,回过神来,连忙起身,她走到萧愈身边坐下,抬手轻拉住他的衣袖“阿愈,可是我什么都依你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她背叛了他,是他自己说,杀了她太轻易,要留着她的命好好折磨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些日子,在他手上也受了不少罪,只要是他想做的,不论她愿不愿意,都迎合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若她什么都依他的心意做了,他还是不能暂时得到排解,她就只剩下被他一剑抹脖子的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杀我吗?可若想杀我,那日在灵源寺你又何必救我?”她抬手轻抚上他右臂“这里的伤,都还没有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愈盯着李琬琰微微扬起的小脸,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,他的眸底愈发深冷,慢慢的,他的视线下移,落到她那截纤弱的颈子上,他忽而抬起手,用指背上下缓慢的摩挲着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经历过无数次濒临死亡的边缘,可从未有一次,让她觉得心底如此酸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真真正正的失去阿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他们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,哪怕危险来临他愿意替她挡刀挡剑,可往事仇恨,是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横沟,只要他还记得,只要他还能想起,他随时,都还是想要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愈的五指慢慢张开,轻而易举又慢条斯理的握住李琬琰纤白的颈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感受到那只轻轻覆盖住她脉搏的手,缓缓闭上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愈看着李琬琰阖起的双目,她的睫浓密纤长,在雪白的肌肤上映出一扇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琬琰阖眸许久,她看不到光,耳畔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,她好似可以听到近处萧愈的呼吸声,忽然,她感觉到颈上的手骤然收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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